去年,垃圾焚烧行业津津乐道的还是“没有最低只有更低”的中标报价,而从今年起,“装树联”、收运处置一体成为行业讨论的热词。不断趋紧的环境监管,不断缩减的利润空间,督促从业企业一方面规范经营行为,重视环境守法,一方面不断延伸产业链拓展收益空间。而这些努力,考验的则是包括技术和管理能力在内的“真功夫”。
一视同仁套上环保紧箍咒
近年来,但凡是做得比较好、经常接待各方参观的垃圾焚烧企业,无一例外都在厂区门口竖着排污数据电子显示屏,在线监控设备记录的实时排放数据既上传到地方环保部门,也能让周边公众放心。而这套做法今后将成为垃圾焚烧行业的“标配”。
环境保护部相关负责人表示,全国范围内在去年年底前建成并投入运行的246家垃圾发电企业中,实施“装、树、联”总体进度完成过半,部分企业已提前完成任务。这项于今年年初开展的工作,正在督促相关企业落实监测主体责任、主动信息公开。
对此,业界人士表示,此前相当数量的垃圾焚烧厂并未进入国控企业名单,排放数据不联网、不公开,给执法和公众监督都设置了障碍,给违法违规经营留出了空间。而“装树联”的工作则是对市场主体一视同仁,督促行业整体落实排放标准,守法经营。
不过,包括公众在内,其实并不满足于在大屏幕上看到一些大气污染物的指标。围绕垃圾焚烧厂还有一些看不见的排放,更考验企业守法经营的能力和意愿。
比如,公众最关心的二噁英,由于检测时间长、难度大、费用高,根据相关规定,企业自行检测每半年一次。而由于一些第三方检测机构的违法违规行为,自检是否真的反映企业的长期运营水平,已经打上大大的问号。
日前,业内知名专家徐海云就通过博客爆料,国内知名的二噁英检测机构“江苏力维检测科技有限公司”因为违规已被吊销资质。而此前有多家发电企业向其采购了检测服务,后者出具的二噁英检测报告的真实性就受到业内外的关注。
有专家告诉记者,尽管垃圾焚烧发电并非二噁英排放大户,但是仍然是公众的主要关切点。因此,企业自主检测监测的主体责任要落实,而地方环保部门的监管更要到位,为二噁英抽检落实好工作机制和预算,并及时信息公开。
目前,已经有一些垃圾发电企业会增加自检频次,而一些监管到位的地方环保部门还会进行年度抽检。
飞灰、渗滤液处理挑战低价中标
公众谈二噁英色变,但实际上,焚烧飞灰、垃圾渗滤液等这些并不反映在在线监测上的污染物危害性较隐蔽,处理处置难度更大、成本更高。而要缓解垃圾发电设施“邻避”效应,恶臭治理等问题也要重视,要投入。
近年来,不断加严的环境监管,不断活跃的公众监督,施加于垃圾发电企业的,除了责任意识,更为现实的就是成本压力。
今年以来,安徽、吉林等地环保部门对垃圾发电企业违法违规行为通报显示,涉及企业几乎都有飞灰处置不当问题;而今年“62万吨垃圾渗滤液排进市政下水井”一案的宣判,也让生活垃圾处理行业的这一顽疾进入公众视野。
对于飞灰和渗滤液处理处置,国家早有明确的标准和规定,但由于这两种污染物的排放带有隐蔽性,监测、监管等难度较大。而对于一些习惯低价的地方政府和企业而言,这两项处置带来的成本更是压力山大,成为影响企业合规处置、达标排放主动性和积极性的关键因素。
据E20研究院估算,要处置焚烧1吨垃圾而产生的飞灰,垃圾焚烧厂至少要支付12元。而渗滤液的处置成本也不低,有数据显示,垃圾焚烧厂中因发酵熟化沥出的渗滤液一般占垃圾焚烧量的25%~35%。
根据四川省成都市兴蓉环境股份有限公司董事会今年6月26日发布的公告称,经成都市财政局通过公开比选方式选定的会计师事务所审计,成都市垃圾渗滤液处理服务第三期结算价格核定为163.50元/立方米,执行期为2017年1月1日~2019年12月31日。
粗略估算,每吨垃圾焚烧发电这两项处理成本就要接近十七八元,对于还算较高的45元~65元垃圾焚烧吨报价,都不是小数,更何况近年来甚至还有二十几元的中标价。
近年来,从中央到地方,对垃圾发电设施的环境监管正在日趋严格,而一些第三方机构和公众监督也在发力,除了在线监测的那几项,对其他污染物排放也逐步成为监管重点。
“全方位、长效监管使得隐形的环境成本显现出来,这其实是对垃圾焚烧项目低价中标最好的纠偏。”有企业家告诉记者,一些做的比较好的企业已经开始对垃圾渗滤液、飞灰处置的情况进行公示,主动接受社会监督。
延伸产业链 拯救收益率
近日,恩菲工程技术有限公司中标贵州省金沙县城乡生活垃圾收运系统及焚烧发电一体化项目,中标单价为255元/吨,总投资约4.2亿元。而首创环境也拿下了总投资额3.5亿元的焚烧项目及收运项目,采用BOT模式。初始垃圾处理服务费为每吨65元,初始垃圾收运服务费为每吨120元,合计达到185元。
相比于竞争白热的末端焚烧,清扫、垃圾收运等前端环节的市场化此前一直进展缓慢。而这一局面已经得到改变。
一方面,出于效率和投入的考虑,国家层面出台多个政策,鼓励、推动环卫领域的市场化,特别是其中的PPP模式。不久前出台的《关于政府参与的污水、垃圾处理项目全面实施PPP模式的通知》(财建[2017]455号)更是明确要求以全面实施为核心,在污水、垃圾处理领域全方位引入市场机制,推进PPP模式应用,对污水和垃圾收集、转运、处理、处置各环节进行系统整合。
另一方面,发电企业一直也有强烈的意愿介入前端。几年前,桑德集团董事长文一波就曾说过,垃圾发电行业可能是唯一没有办法掌控原材料的行业了。环卫部门送来的垃圾,含水量、杂质都不可控,可用资源和废物、可烧不可烧的都混在一起,对末端的处理效率、清洁化和成本控制是不利的。
这几年,桑德不仅仅是简单的产业链向前延伸,而是将精力放在了大环卫、大数据上。更多的垃圾焚烧企业则较为现实,寻求在具体项目上实现协同,降低投资、建设及运营成本。“垃圾的产量和成分,企业现在会更清楚,安排生产管理更有效率;而通过收运环节管理,减少垃圾含水率和杂质,对降低运输成本、提高发电量,也有显著益处。”
记者了解到,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国的固废处理巨头,利润主要来源于收运前端,其在相关装备和管理系统方面的技术含量较高,不是扫扫大街拿车拉的粗放经营,而是通过专业化、标准化、精细化提升效益。而在这一点上,国内固废企业还有很多功课要做。(据中国环境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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